据一份资料统计,目前在校的研究生中有10%的已经结婚。为了完成学业,这部分人把家庭的负担推到了另一半身上,如何协调求学和养家的矛盾,成为夫妻双方不可避免的难题。本文主人公胡燕冰在丈夫读研究生后,一个人支撑起家庭的重担,但她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很难让家庭正常运转,在一连串的不幸后,她选择了和儿子一起自杀的方式来解脱……
心愿:丈夫读研究生后挣大钱
我的悲剧是从老公张良、碰到昔日大学同学张军开始的。张军大学毕业后顺利考上了湖南一所大学的研究生,业后进入了广州开发区的一家外贸公司,月薪9000元,相对每月5000多元的工资,老公感到很不平:他只不过比自己多读了研究生,工资凭什么这么多。不平之后,老公又开始思考起来:只要自己努力,肯定能考上研究生,到时也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当天晚上,老公提出读研究生的想法,我叹气说:“我们目前的情况你也了解,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不过9000元,房子要供,日常开支这么大,如果你读书去了,我一个人怎么能支撑起这个家啊。”
“我知道读书你会很艰苦,但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庭啊,你辛苦这几年,等我毕业后,就能多挣点钱,到时你就辞职,我一个人来养家。”看到老公的坚决,我勉强答应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老公把全部精力放在考研的准备上,家庭琐事全部丢给了我。虽然累,但我沉浸在期盼中:只要老公能考上研究生,自己再多辛苦都是值得的。
老公参加了研究生考试,本来他打算报考广州一所大学的研究生,但由于分数低了两分,最后,被湖北的一所大学录取。虽然要面临一个人养家的艰辛,但我还是安慰他说:“你就安心的读书吧,家里有我呢!”
话虽那么说,可要一个人支撑家庭的重担谈何容易。为了筹集老公的上学费用,我缩减了平时的开支:衣服到地摊上买,同事聚会总以各种理由不去,化妆品也尽量买便宜的……每次把钱汇给老公后,想着自己的节衣缩食,我都会暗自流泪,但转而又安慰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老公毕业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一场意外彻底打破了我的生活,由于避孕失败,我发现了自己怀孕了,经过检查,发现打胎很可能造成终身不孕,不得已,我只好把孩子留下。
在广东妇幼保健院,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张阅扬。
由于没有购买生育保险,加上产后三个月不能上班,一时间巨大的开销压得我喘不过起来,我想让老公暂停学业,找份工作支撑起家庭,但他以各种理由没有同意,没有很好的方法,我只好到父母那里借了两万元。
仅仅休息了两个月,我就重新回到单位,由于业务繁忙,常常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家里还要照顾儿子,由于高强度的辛劳,身体大不如前,常常会出现头痛和腰疼。
更让我痛苦的是,由于在怀孩子的时候没有调理好,儿子的体质不好,经常发烧。我不止一次向老公诉说带孩子的辛苦,次数一多,老公觉得很郁闷,正在这时,同学张云然闯进了他的生活,他觉得和张云然有共同语言,更主要的是不像我那样唠叨。我赶到学校之后发现了老公的越轨行为,在他再三恳求下和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盼望:丈夫应担负起责任
虽然老公答应和张云然断了关系,可男女之事一旦开始要戛然而止谈何容易,很快,两人又走到了一起。老公扮演起“双面”男人的角色:一面尽量用甜言蜜语来哄我开心,一面又想办法周旋在张云然身边。
虽然我在精神上得到安慰,但巨大的生活压力还是让我感到身心疲惫,我多次希望老公能一边工作一边完成学业,但他都以学业多没法抽身为由没有同意。
看到老公根本没有担负责任的打算,我一狠心干脆不给他寄生活费。可是几天后,老公就打电话来说他找到了一份兼职的工作,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他的日常开销。我后来才得知这不过是老公的谎言:他向张云然“诉苦”,说父母得了重病没有钱再供他读书。为了帮助心上人,张云然每个月就给老公1000元生活费。
我把孩子交给老公照看,一天下来,他烦躁起来,我一到家里,他就把孩子塞给了我,自己躺在床上不肯动了,任我怎么催,他都不肯做晚饭。不得已,我只好哄孩子睡了之后再去做饭。当天晚上,老公胡乱吃了几口饭就进了书房再也没有出来,我以为丈夫是第一次带孩子,出现烦躁情绪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天后,老公说他找了一份暑期工,公司在深圳。他说每隔半个月会回来一趟,平时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给他打电话。
我好笑他又不是去什么情报部门工作,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然而就在我认为老公懂得分担家庭负担时,一个星期后老公却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没想到对方是骗子公司,白白被他们骗去累了这么多天。”看到老公“被骗”,我安慰说:“反正又没有被骗去什么,就当是得了一个教训,我相信你的能力,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然而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老公被骗不过是他杜撰出来的,他根本没有去深圳工作,而是和张云然到海南玩了七天。“我提出分手的事情,她说让我陪她这一次,就终断我们的关系。”尽管丈夫的话是那么经不起推敲,可是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家庭的表面风平浪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老公发现儿子发烧,就送到医院,经过治疗烧暂时退了。看到儿子睡着了,他就到隔壁的书房上网查找论文的资料。傍晚,我回来,发现儿子处于高烧状态,赶紧送到医院,但已经迟了。由于长时间的高烧,孩子的听觉神经遭到破坏,已经失去了听觉能力。之后一段时间,我带着儿子四处寻医问药,但儿子的听觉丝毫没有起色。
绝望:一封遗书写尽辛酸泪
由于我把钱用在儿子耳朵的治疗上,9月老公回到学校,没有钱缴学费,因为心情不好他和张云然又搞到了一起。
由于我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对儿子的照顾上,工作中常常会出现差错,被以不能胜任工作为由辞退了。我在电话中向老公诉起苦来:“我现在拿什么来养我们的孩子啊,我真的希望你能一边工作一边读书,这几年,你知道我操了多少心吗?”
本来我希望从丈夫那里听到一些安慰的话,没料到他却说:“我知道你这几年的苦,但我读书也是为了我们以后有好日子啊,儿子现在听力没了,花再多的钱也是治不好,还不如送到孤儿院门口,相信会有人照顾他的。如果你想孩子了,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
老公的话让我瞠目结舌:这就是他的处理方法吗?这就是他所谓的责任吗?如果开始还把自己的付出作为是对老公的支持,但现在,我发现,自己是在对他纵容。
由于没有稳定的工作,我一边打短工,一边照看孩子。看着孩子处在无声的世界里,每次都是泪流满面,儿子好像从泪水中读懂了我的伤心。我告诉自己:孩子的身体可以出现病变,决不能让心灵上受到伤害。
可一个人要带好孩子很艰难,由于工作断断续续,我常常会出现没钱买药的境地。我给丈夫打电话,接通电话后,听到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如坠冰窟,老公和张云然又在一起了。老公辩解说:“如果不是你整天唠叨,我就不会烦躁,就不会同找其他女人来发泄郁闷。”他还表示这种生活他过得太累了,与其两个人心累,还不如离婚好了。
祸不单行。儿子在7月份的体检中发现得了白血病,治疗需要30万元。一连串的打击,我病倒了。由于没有钱治疗,儿子的病情急剧恶化。我收到张良的离婚起诉书,同时,还得知老公准备在离婚之后再婚。虽然我觉得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一想到老公的绝情和儿子的绝症,我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回到家里,看着被病折磨得瘦削的儿子,我绝望之极:儿子这么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和他一起离开这样一个世界。
当天晚上,我准备了大量安眠药,在服药之前,我写了一份遗书,表明自己是自杀,还讲述了自杀的原因,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和对老公不负责任的恨,以及对毒杀儿子的无奈。“我活得实在太累了,与其这么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我多么希望我的丈夫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可是他一再的抛弃了我和儿子,把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儿子,请你不要怪你的妈妈狠心,我也是没有很好的方法啊,留下你,我实在不放心,还不如我们一块走,好让妈妈继续照顾你……”
然而我自杀的计划落空了,当天晚上张良回来取东西,他将昏迷中的我们送到医院,我们被抢救过来。“妈妈,你为何需要杀我?”儿子无辜的眼神让我无言以对。更大的打击是,当天警方就以涉嫌杀人将我带走进行调查。
很快我杀害孩子的消息在朋友圈里不胫而走,稍稍让我安慰的是,朋友们并没有谴责我,而是将指责的矛头指向了张良。
张良到派出所看我,他说他已经和张云然结束了关系,等我出来之后,他会担负起作为父亲的责任。我曾经那么渴望听到这样的承诺,可是我断然拒绝了他。一个星期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被取保候审,再见儿子,我既尴尬又心酸。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地活着,既为自己赎罪,也为儿子的活下去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