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物理师，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对肿瘤放疗患者而言，物理师是不可或缺的“生命守护者”，在对抗癌症的路上，他们一直与医生并肩作战。
近期，佛罗里达大学质子治疗中心（UFHPTI）医学物理主任李左锋教授到访门诊部学术交流和指导期间，我们就“中美物理师职业现状及发展”为题对他进行采访。这不仅是一次物理师岗位与技能的专业交流，更是一位物理师前辈与年轻一代物理师之间对愿景的期盼和情怀的传承，让我们听到了更多物理师的心声。
李左锋教授
佛罗里达大学医学院放射肿瘤学教授
佛罗里达质子治疗中心医学物理部主任
李左峰教授，美国医学物理学会（AAPM）成员。毕业于华盛顿大学，随后又在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完成博士后研究和临床医学物理住院医师培训。李左峰教授于2005年加入佛罗里达质子治疗中心，负责质子治疗系统的安装、调试以及临床运行。李左峰教授的研究领域主要涉及临床质子治疗计划的制定、剂量学、影像引导放疗和临床疗效等方面研究。
医学物理师，在肿瘤放射治疗过程中充当怎样的角色？一名光子物理师通过哪些技能的增长，能够成长为质子物理师？中美物理师的职业发展现状及差异有哪些？AI等先进科学技术的发展，对物理师职业是冲击还是协助？
只用一个词形容物理师
“万金油”，这是李左锋教授给出的回答。
李教授结合在美国物理师工作的丰富经验，解释道，“在设备选择时，我们应该按照中心的临床治疗需求提供最优放疗设备的选项，以及相关的患者模拟定位机、固定设备和质控设备；在中心设计和建筑过程中，我们会按临床工作流程及国家辐射保护法规要求提供咨询，与设备厂家合作完成设备安装及验收，以及其后的设备调试和临床使用和质控规范的制定。”
谈及日常工作，李左锋教授说，在美国，物理师除了要负责设备质控的执行和质控结果数据的审核，以保证放疗设备的长期稳定精确运行，还要负责为每一位患者按医师放疗处方使用 TPS 制定最优化的治疗计划，包括治疗放射束流的数量、每个束流相对于患者人体的角度选择、每个束流照射的强度调制。
图：佛罗里达大学质子治疗中心医学物理主任李左锋教授（左三）
物理师与放疗医生、放疗技师和其他科室内专业技术人员合作，对每位患者治疗过程中执行质控审核，以保证每位患者在整个疗程中的的每次治疗都满足临床精度要求。
这些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工作，都在物理师的职责范围内。无疑，物理师是放疗科的“万金油”，在肿瘤放疗的全过程中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
“精准射杀肿瘤的设计师”、“放疗技术总管”、“幕后工作者”，这些美中嘉和物理团队的小伙伴给出的答案，同样反映了物理师职业的不同特点。
在肿瘤患者放疗前，物理师要配合放疗科医生，在电脑上和各种花花绿绿的线条打交道，共同设计出最优版本的“精准射杀肿瘤”的放疗计划。
作为放疗科最懂技术的人，“技术总管”这一形容当之无愧。他们不仅熟悉各个病种的治疗设计规律，更是了解放疗设备的原理并熟悉质控规范，确保设备健康运行的同时，给放疗团队其他岗位的同事技术上的支持和指导。
然而，物理师的工作范围以物理室和放射治疗室为主，并不接触患者，可以说，他们是不露脸但缺之不得的抗癌“幕后工作者”。
中美物理师有何差异
物理师的作用如此重要，但我国现阶段物理师的数量难以满足患者治疗量的需求。聊到这样的一个问题，李左锋教授和美中嘉和物理师小伙伴都有诸多感慨。
首先，李左锋教授为大家伙儿一起来分享了这样一组数据：中国一年约有450万肿瘤患者，美国一年约有160万。然而中国全国物理师人数仅约为4千人，美国则多达2万人，也就是说，一位物理师在中国的工作量可能是在美国的10倍以上，中国物理师职业面对的工作强度和工作所承受的压力明显高于美国。
临床工作时间长，带给中国物理师的“好处”是个人做计划的能力更强，有机会累积更多的临床病例，同等工作年限状态下，能够拥有比美国物理师更多的临床经验。在中国，绝大多数的医学物理师都深入一线临床工作，参与科研的人数较少；而在美国，选择做研究和做临床的物理师人数相对均衡，能够给整个行业的长期发展提供更多机会。
美中嘉和资深物理师石焱焱，结合自己的工作经验说到，“在国内，物理师这个职相较于美国还处于起步发展阶段。正如刚才李教授提及的中美两国放疗设备与人才储备上的差距，国内许多医疗机构每天人满为患却依然供不应求，这是现实问题。作为美国MD安德森的合作医疗机构，美中嘉和门诊部每一例根治性放疗患者的治疗方案，都先由中方放疗医生和高年资物理师进行审核，再按照MD安德森同行评审（Peer Review）的模式充分讨论、共同评估确认后实施。在中美合作过程中，我们正真看到了MD安德森放疗团队对Guideline和QA的标准化严格执行，对医疗质量的极致追求，这也成为了美中嘉和放疗团队所有成员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图：上海美中嘉和肿瘤门诊部资深物理师石焱焱
“严格来说，中国物理师与美国物理师在工作性质上不完全相同。中国物理师承担的工作职责，对应在美国是剂量师与物理师的结合，其中，剂量师的入门资质相对较低，通常本科毕业后1-2年临床经验即可，而物理师的级别等同于医生，拥有更高的地位。”李左锋教授通过你自己的工作经历，为大家补充了这一中美之间物理师职业定位差别，“然而，即使在美国，目前还是以光子物理师占绝大多数，只有小部分物理师发展成为了质子物理师”。
如何成为出色的质子物理师
我们都知道，医用电子直线加速器仍是目前主流的放疗技术，但是，随着质子技术的快速发展与普及，质子物理师在未来必然将成为人们关注的放疗核心岗位。
田怡，美中嘉和物理师团队的新晋成员，她对李教授作为质子物理师的工作有诸多好奇，对于“成为质子物理师”也有自己的期待。
图：上海美中嘉和肿瘤门诊部物理师田怡（左二）
李左锋教授在采访中，不断鼓励美中嘉和青年物理师们。他说，“成为一名质子物理师，不仅要熟悉各个病种的治疗设计规律，也要了解质子设备原理并熟悉质控原理，可以指导技师进行临床工作。目前质子物理师一般从光子物理师成长而来，为了成为质子物理师，应熟悉并做好光子物理师在计划设计和质控方面的工作内容，同时强化自己的临床计划设计能力。”
因光子与质子在物理特性上的差异，对应的物理师在摆位、人体分布、剂量使用等方面的要求和实施都有不同，质子设备的技术操作难度也更高。而且，质子治疗的精度受患者每次治疗的体况影响，质子物理师需要在治疗计划设计时，需要对这些不确定因素做出评估，并提供减少其对治疗精度影响的方案，这对个人“预测能力”有更高要求。
先进的技术会带来多少挑战
尽可能在无损伤的情况下实现肿瘤的精准打击，一直都是肿瘤放疗的最大目标，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肯定有挑战，需要用医学物理和其他科学的原理去解决。癌症治疗在过去30年间的进步，离不开技术的发展与支持，在未来，大数据、5G、AI等前沿科技更将为其助力。
美中嘉和物理师团队的“90后物理师”徐秋怡，对AI的加快速度进行发展是否会冲击物理师这一职业产生了疑虑。
图：上海美中嘉和肿瘤门诊部物理师徐秋怡
李左锋教授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认为，现阶段来看，AI无法替代物理师的存在。因为每位肿瘤患者都有个体化差异，不同的病史、年龄、症状表现等都要靠物理师丰富的临床经验来判断，简单来说，物理师更像是放疗设备运用与医生意图间的桥梁，这是AI无法替代的。当然了，我们该提倡物理师对AI技术知识有基本了解，最好拥有AI编程能力，能够为AI专家提供目标，利用AI实现在放疗领域的实际应用，共同为肿瘤放疗创造更多可能性。
无论科技发展如何，放疗终究是一个离不开“人”的肿瘤治疗手段。
放疗医生、物理师、技师、护士，从患者初次到访、诊断、治疗直到预后，每个环节都应有人把关，每个细节都要有严格的规范制度把控，环环相接，丝丝入扣，让每个人的专业力量有效串联在一个严谨的系统里，从而为患者提供高质量的放射治疗。
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美中嘉和物理师团队的帅气小伙杨洋，谈及团队合作时说道，“在我们团队中，我会与医生合作讨论，为患者提供最佳放疗计划；会在完成放疗计划设计后，通知护士安排患者预约进入下一个放疗环节；也会在放疗过程中，为技师提供技术指导和培训，与医生共同监督技师治疗过程确保放疗准确实施。美中嘉和放疗团队，就是一个整体。”
图：上海美中嘉和肿瘤门诊部物理师杨洋（右一）
采访最后，作为前辈，李左锋教授与在场的物理师们分享了自己的物理师感受。李教授说，物理师是非常有价值、有意义的工作，不仅能广泛帮助到在治的放疗患者，还有机会通过某个病种群体的分析促进单病种的治疗，在未来给肿瘤治疗提供更多希望。与此同时，物理师这个职业，需要获取的知识和信息非常非常多，需要承受的压力也很大，只有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值得开心的是，他在美中嘉和物理师团队小伙伴身上，看到了聪明和努力，看到了勤奋和好学，看到了个人品质以外的对标准的坚守、对质控的严格执行。
这一切，正是作为物理师最大的初心——对患者负责。
今天11月7日，正值国际医学物理节。我们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向广大的医学物理师致敬！你们是放疗的“画家”，更是守护患者治疗的“安全使者”。
美中嘉和物理师小伙伴们总说，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因为每当看到肿瘤明显缩小、患者获得更高的治愈率时，那种巨大的满足感、成就感和价值感，都是他们热爱并坚持这份职业的原因。
这里一份诚意满满的专属表情包，
借着物理师小盾的可爱形象，
愿给你们带去多些欢乐少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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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国际医学物理节”
1867年的11月7日，对放射性进行开拓性研究的玛丽·居里诞生于波兰。居里夫人对于放射性的研究为医学物理奠定了基础，在她的指导下，人们第一次将放射性同位素用于治疗肿瘤。2013年，国际医学物理组织将每年的11月7日定为国际医学物理节，以此提升医学物理师对于患者福祉所扮演角色的高度认可和鼓励。
作者 | CMCC
来源 | 上海美中嘉和肿瘤门诊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