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趣闻:包公的脸为什么那么黑?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2018-04-10 22:57:03  阅读:2518 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孟庭苇

  一张黑脸,一枚月牙,这无疑就是青天大老爷包公了。最具幸运色彩的历史名人,就数这包公和孔子。这两位老同志,有着惊人的两笔相似:孔子出生时相貌丑陋遭到遗弃,但大难不死被人捡回。包公也是这般被扔过,好在他的嫂子有雷锋精神,将他抱回养大。再就是后人对他们的抬爱,什么相关的露脸好事,都情不自禁地放到他们的名下。

  孔子死后的两千多年里,儒家弟子没日没夜地动脑子,学术成果很多,但谁也不肯说这是自己的研究,都声称是夫子言论的发挥,哪怕是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包公则成了清官的注册商标,包揽了一切讼诉公案,是中国的弗尔摩斯,什么高科技手段都乏力的疑难案件,他都能断明。就是明明出自狄仁杰之手的杰作,产权也会归到他的名下。于是,我便琢磨这种幸运的名人,怎么就这样荣幸?

  包公即包拯,他的故事我们算是从娃娃时听起。及读《宋史·包拯传》,真宗的包拯终于有了基本的轮廓,才明白此包拯非彼包拯也。我们这位安徽老乡,自举进士后,当了不少年地方官员,由知县而知府,最终拜了个枢密副使,大概是个副部级。64岁病逝时,赠礼部尚书,算是享受正部级待遇。官当得不大不小,口碑却远远超出了他的官运。

  包拯按理应该当个什么官?可惜我不是宋仁宗,否则我会让他当个大宋的外交部长。因为在我印象中,宋朝一直是个畏畏琐琐而又窝窝囊囊的王朝,既不比前朝,也不敌后朝。尤其是在对外关系上,没见它出过一记重拳,说过一句硬话,甚至连回象样的酒疯都没撒过。外敌打来,多是抵挡一阵,接着议和,赔上银子和布匹之类。宋朝那些被称作使臣的外交官,基本上都是给人赔小心,在桌底下给人塞钱的角色。倒是包拯还有些大国外交家的风度和气魄的,在他出使契丹时,面对挑衅,据理力争,使“其人遂无以对”,好似蔺相如斗秦王。

  当然,包拯也断过案子,《宋史》中只记了一件偷牛案,但瞧不出有什么离奇和充满智慧。包拯让人钦佩的,应该在他为民作主上,并且确实做得与众不同:他办案不收人黑钱,不兴吃完原告吃被告,“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老包’”。特别是肯直接听听小民们究竟要说些什么,很少吆五喝六。“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包拯算是开了“市长接待日”的先河,也不给中介人渔利留个机会。

  仅凭这些就能成为品牌清官?显然不是。封建官员能做到这些的也有,但他们哪里有包拯的威名。根本的原因出在哪里?法国政治学者路易斯·博洛尔说:“只有纯正的精神力量,才是使社会免于腐败的‘盐’”。社会有的是腐败,包拯有的是“纯正”,这个“纯正的精神力量”。特别是社会腐败,如同宣纸上渲染的黑地,无形中将包拯的“纯正”,烘托成黑盘中的玉珠,夺人眼目。

至于腐败,那已是个近乎永恒的毒瘤。在民众在饱受腐败之害时,不甘心的人是有的,他们呼唤的当是“纯正”,寻找的当是与这个“纯正”相对应的包拯,要看到的当是包拯后面的青天。况“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包拯有人格魅力在身,背景有腐败映衬,驰名的内因与外因便无或然性了。

  所以,包拯与孔子,又是一个有着本质差异的偶像:孔子是组织任命的,包拯是民众推选的。统治者抬出的孔子,是要对付民众;民众抬举着包拯,则是对清平政治的呼唤,对抗腐败的统治,至少是保护自身某种美好的情感。情感支配下的民众,永远不会受《宋史》的束缚。于是,包拯故事要精彩下去,包拯的形象要典型下去--包拯从此从清官的行列中走出,有了张与众不同的黑脸,黑脸之上有枚异于常人的月牙。

  至于黑,可能是社会留给民众的直觉。只是包拯脸黑,黑不过社会。但画月牙干什么呢?《中国传说故事大辞典》说,是包拯被父亲扔掉时,为莲叶杆锯伤;《中国地方风物传说选》说,是包拯被扔掉时,为马蹄所伤。都讲这是一块疤痕。但我觉得这类直线思维,充其量也就是“大风车”中的智慧。而《中国鬼话》的说法,多少有点道理--真的包拯脸不黑,额上也没有什么月牙,月牙是旧时戏子们加上去的,为的是将舞台上的包拯与真的包拯区别开来。因为他们在演包公戏时,常有怨鬼来找演员,倾诉怨屈,求他们申怨--那当是一个民怨沸腾的时代,也是无包公可寻的时代,社会一片黑暗,怨魂屈鬼,只能在艺术家们那里一诉衷肠了。

  包拯为民众所创造,包拯为民众珍藏情感。这情感还该有些什么?始作甬者也许并不清楚,因为情感往往夹杂潜意识的东西--在包拯这里,当是失望抑或希望。中国民众从来就是不敢有大希望的,在黑暗中过惯了日子,谁还敢有个艳阳天的想法,夜空能有半个月亮爬上来,也就相当不错了。

  就凭这枚月牙,包拯有理由不死,民众有理由活着。包拯额上月牙的开口,是不一样的。京剧大师裘盛荣说:月牙开口“朝右是老包阳间审案,若朝左则是包大人用游仙枕下阴曹审案的时刻”。是耶?非耶?其实,这仍是直线思维上的一个误区,是生生活剥为艺术而艺术了。将月牙画得颠来倒去,是因为民众谁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谁都不敢盲目悲观或乐观,结果谁都不能肯定,包拯能给我们的究竟新月还是残月--如果是新月,只肖再忍几天,就会有圆月照耀下的朗朗夜空;如果是残月,那只能菩萨保佑,静等下一个轮回了!

  其实这看似不好的评价,反而是人们给包公极大地赞美。论其世道如何黑暗,都有一个包黑给大家洗刷冤情,那月牙就似一把弯刀,斩尽天下所有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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